bellewen 2012

「來，聞聞看！這香水味道如何？」，看完電影走在信義區的街上，一旁是琳瑯滿目的時尚名牌，櫥窗裏蹲踞著一樽樽身形婀娜的香水瓶，失戀的朋友伸出袖口要我評判一下她的香水味道，她的眼睛微微地瞇了一下，笑說：「像不像壞女人的味道？」，原來她想要如壞女人一般致命的性吸引力，藉由味道來宣揚令人無法抗拒的魅惑力吧，其中不乏無往不利的征服意味，更重要的是性的解放。當然那天我們看的電影不是「香水」。



氣味真的無所不在，有的只是習慣頓化了的嗅覺而已。在我常走的路上，一連串店家味道的各自表述可謂異常的精彩，比如說第一家仙草店一曝十寒的開店率讓我無福聞享之外，從第二家開始，一路下去，那真是五味雜陳，豐富哇！牛肉麵店衝出的鮮腥熱氣，乾洗店的漫出洗潔蒸氣混著寵物店用的寵物芳香劑，那樣的欲蓋彌彰的軟臭氣息，使得再下來的書店也染上這樣的氣味，書香變味，有時也會混有小學生乳臭未乾剛運動完的汗水發酵的酸味，因為這家書店同時也是一家安親班，至於隔壁深藏不露的當舖常是悶悶油味，很噁，接下來是房屋仲介，門口聚的都是一群狂抽煙彷若業務壓力頗大的西裝畢挺仲介員，那尼古丁的病味大概千年不散，不過我還聞得到下一家麵包店的剛出爐的麵包香，可是一點食欲也沒了，更惶論那家放了幾個小風扇對著走廊行人猛排油煙的全天候早餐店了，培根蛋香腸變得僅僅是低級油膩而已，對於再下來的寵物店我無福消受，趕快上了天橋，逃命去！卻逃不過滿街的汽機車排放廢氣。真的有點想哭，難道擁有稍為靈敏的嗅覺也是一種逃不掉的虐待？只能撇著氣，讓嗅覺疲勞，然後遺忘！並不是我排斥這樣的市井氣味，常常它也是身在異鄉時常思想起的味道呀，經由個人的潔癖，還是希望環境整潔，連氣味也要整潔而後散發的美好，其實說來還不就是個人喜好的問題罷了。



氣味往往會定型化，這種例子以公廁最為明顯，公廁的臭令人掩鼻想逃，就放了所謂的芳香劑來遮蓋，從此，只要是這等的芳香劑味道就和公廁畫上等號，只要是這個味道，二話不說，大腦一定立刻判斷非公廁莫是！一個臭字了得！香也變成臭的。像以前老闆女兒老愛點個某牌超貴香精油，弄得滿室皆是，因為，之於我，只不過是高級廁所的氣味，它也被定型化了，因為很多人家裏的衛浴都是這樣的味兒，成了衛浴味道的等同。還有，寵物專用的香粉味，我覺得那真是欲蓋彌彰，反而成了一種新的臭味。沒辦法，我的腦子下了這樣的制式判別聯想。所以，壞女人應該也有定型化的味道吧，是什麼？我的腦子沒給我答案，難道是一般所謂的薰死人的濃烈香水，我知道這樣的形容太貧乏。



記得，1993年在巴黎時，有位寫藝評的女人來訪，由她身上沁出的一股香味，「dolce vita ！」我暗暗驚呼，這個味道就是等同我心目中甜美生活的氣味啊，趕緊問她點得是何款香水，她說：「是Champagne！不過已經絕版了。」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當年YSL聖羅蘭發表的香水，由於受到酒商聯盟的強烈抗議，認為其酒蓋處包覆金色紙箔和鐵絲封口，以及軟木塞的設計，甚至瓶身造型都和酒瓶的特徵相雷同，有剽竊香檳酒之嫌，而且這款香水的訴求是「給閃耀奪目(美得冒泡有如香檳閃爍金光)的女人」、「慶祝歡樂幸福時光(開香檳)」等等，都是寄生於香檳酒的美好而生，經裁定，聖羅蘭敗訴。所以囉，甜美生活的香氣就此夭折，不現香水江湖！還好，已經進我的氣味記憶庫存檔了。 那麼，什麼是壞女人的氣味呢？如果以香水來定型化做成樣版，還容易貼上標籤，但是也要了解香水的個中三味呀，就是前，中，後三味的變化，組成香水的各個香料分子會隨著時間而幻變成不同調子氳染熏揚，個人認為這樣還算單純，是香水師可達成的調味，但是用在人身上就成了難以想像捉摸，無法預期的，原因在於每個人的体味不同，就算灑上同樣的香水，那變化出來的氣味更是千百萬個不同呀，所以妳的香奈爾五號，絕對跟瑪莉蓮夢露的香奈爾五號不一樣！那什麼是壞女人的氣味？我想，就是妳打從心眼裏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壞」起來的女人，那，妳就是了。

人生總有挫折，在失戀挫折中了解到自己的不足而做到自我建設，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是不是錯用成語？)，取到了積極的意義，有缺失不足者，補足！像是陰陽五行的調和，像我，就覺得以木香為基質調和的香水，就蠻適合自己的，感覺很順，會得到良好的運行…。說到這兒，玄了起來，扯不下去了。總之，失戀後，自我信心是最好的香水，那才是無敵的呀！

我要說的是，這個失戀了的朋友是個很棒的女人！重拾自信，為妳加油哦！